教堂的礼拜早已经结束,洛伊丝坐在教堂大门花园的石檐上,翻看着手中的书籍,卡莲娜则一丝不苟地站在她的身旁,目视着夕阳。
微风徐徐吹过,洛伊丝伸手挽好耳旁被风吹乱的金色发丝,露出了让花儿都羡慕的侧颜,她微微抬头,看见远处出现的身影,恬静的脸上露出了淡淡的微笑。
“唉……这孩子身体刚好,就跑去森林把自己累个半死,也不知道爱惜一下自己。”卡莲娜的目光也转向那道逐渐清晰的小小身影,皱着眉叹了口气。
洛伊丝的眼中透露着些许的无奈,罗格倔强的性格就算她再怎么说,也不会有丝毫的妥协。
罗格拉着架车慢慢走近两人,洛伊丝起身和卡莲娜迎向罗格。
罗格与两人打了招呼,又被两人责备的几句后,从架车上拿出一捧白色的野花送给洛伊丝。
“洛伊丝姐姐,这是送你的花。”
“你认识这花吗?”
“不认识,只是觉得这花挺好看,就摘些送给你,就当昨天你救我的一点点谢意。”罗格不好意思的笑了笑。
“嗯,这花确实挺好看,那我就收下了。”洛伊丝微笑着收下了白色的野花,“不过……罗格,这花叫白色风信子,以后可不要随便送人哦。”
“哦……”
罗格略有些摸不着头脑的拉起了架车,跟两人道了声再见,便拉着架车离开了。
“真是个懂得感恩的好孩子。”卡莲娜看着罗格离去的背影,随后看着洛伊丝怀里的野花,“这花为什么不能随便送人?”
“这个啊……不告诉你~”洛伊丝勾起俏皮的微笑。
“嘶~”卡莲娜顿时头疼起来。
洛伊丝收起微笑,她望着远处罗格逐渐消失的背影,眼中浮现出一丝复杂,微风吹过她怀里的白色风信子,飘散出一抹淡淡的花香。
…………
木工坊的仓库前,罗格拉着架车在沃尔夫的面前停下,正在坐在桌子后面算着账目的沃尔夫笑眯眯地看了他一眼,起身来到架车旁打量着这次运来的木材。
“嗯……这次的木材跟上次一样有些潮湿……”沃尔夫眯着狭小的眼睛撇着罗格。
罗格微微垂下头,没有任何的反驳,他已经麻木了。
“昨天晚上,为什么要对我说谢谢?”沃尔夫问出了一个出乎罗格意料的问题。
“因为你帮助了我。”罗格抬起头,认真的回答。
“帮了你?就因为帮你隐瞒了一枚铜钱?”沃尔夫难以置信的睁圆了一直眯着的小眼睛,“但昨天我可是克扣了你一半的报酬!就算这样你也要对我说谢谢?”
“嗯,是的,昨天您帮我隐瞒了最后的一枚铜钱,真的感谢您。”罗格真诚的弯腰道谢。
“小罗格……”沃尔夫怔怔地看着弯腰的罗格,然后深深地叹了口气,“你不该属于这里。”
“这些是你今天的报酬。”沃尔夫从钱袋里掏出几枚铜币递给罗格。
罗格沉默地伸手接过,然后脸上布满了惊讶,因为他的手里有着一枚十铜和两枚五铜,足足二十铜!
“沃尔夫老板……”罗格愣住了,他甚至不知道该说些什么。
“小罗格,等你长大了一些,就去中央的冒险者之都吧,那里才是属于你的地方。”沃尔夫望向远方,脸上的市侩已经消失不见,露出了宛如少年般纯真的向往。
“冒险者之都……”罗格听闻过这个都市,它不受任何一个国家的控制,是由冒险者工会所建立和掌控的自由之都。
“我长大了,想去军队。”罗格摇头说道。
“啧,雷克那老头的遗愿?”
“嗯。”罗格点了点头,雷克爷爷在临别之时,曾嘱托过罗格长大之后要去军队成为一名坚守正义的军人。
“帝国的军队啊……”沃尔夫露出了古怪的笑意,像是戏谑又像是嘲讽。
“随你吧,好好干活,以后的价钱会跟这一样。”
“谢、谢谢沃尔夫老板!”罗格激动又高兴地再次弯腰道谢。
“行了行了,快滚吧。”沃尔夫摆了摆手,接着朝着仓库喊道,“凯特!还不快来干活!信不信我扣你双倍工钱!”
罗格紧紧地攥着铜币,步履轻快地离开了木工坊,报酬的翻倍对他来说真的是一件非常开心的事情。
走到木工坊的大门时,罗格的神色紧张了起来,他将其中两枚铜币藏到后背的小口子里,只留一枚铜币握在手里,然后小心翼翼地走出大门。
所幸的是理查一伙人并没有在街对面堵他,可能是沃尔夫昨晚的警告起了作用,也可能是他们昨晚从罗格身上所搜刮的钱财太少,让他们暂时失去了对罗格的兴趣。
一路平安无事回到家里的罗格,关上门缓了口气,被理查他们打一顿不算什么,他就怕后背口子里藏的钱被理查发现抢走。
罗格走到灶台前,蹲下来用火钳把灶膛里的柴灰向两边推了推,然后伸手把中间的一块石块拿了出来,露出了一个黝黑的小窟窿。
罗格把藏着后背的两枚铜币拿出来放进窟窿里,两枚铜币掉进窟窿里发出硬币碰撞的清脆响声。
这个灶膛下的洞窟,是罗格一年以前凿出来的,是他专门用来存钱和防止理查一伙人从他屋里搜刮出钱财的密窟。
罗格在这个密窟藏存了一年多的铜币,现在里面大概有八十多枚铜币,总价值三银左右。
这是他为了以后前往王都参军所攒下的路费,只不过还差很多……他听别人说从这里到王都大概要花上十几枚银币,照这样的速度下去,他大概还要五年的时间才能把路费给攒够。
不过好在沃尔夫老板不再刁难他,愿意给他比正常还要多一些的工钱,这样应该会加快他存钱的速度。
罗格用石砖把洞窟盖上,然后再细心地把柴灰埋到上面,以确保这个洞窟不会被任何一个人发现。
成年后前往王都参军,是雷克爷爷临终前的遗愿,也是罗格一直以来的憧憬,他想长大以后能成为像雷克爷爷那样守护正义的人。
小时候雷克爷爷拔剑守护正义的雄伟身影,一直深深印刻在罗格的心里,于是雷克爷爷退役军人的身份,让罗格对国家的军队充满了向往。
王国的军队里,应该有很多像雷克爷爷一样坚守正义的人!年幼的罗格对此坚信不疑。
整理好灶台后,罗格走到桌前拿起放在上面的两本书,然后珍惜地将它们装进布袋里,准备去教堂还书,平日里的闲暇时间,没有什么朋友的罗格只有挥剑和看书才能带给他些许的乐趣。
因为洛伊丝的原因,圣辉教堂的神父同意了罗格借阅图书馆里的书籍,于是罗格一到休息时间就会去教堂的图书馆借书和还书。
被罗格拿起的两本书,其中一本名为《千花之语》,里面有一页被叠起来的书页,它上面赫然写着白色风信子……
罗格走出房门时,黄昏的最后一抹余晖刚好照在他的脸上,他抬头望着落幕的夕阳,露出微笑,希望以后的生活能一直像今天这样安稳平淡、又带着一些惊喜与喜悦。
他抬脚走出了光明的余晖,祈祷着未来的美好,可是他却不知道,在他踏入昏暗的街道时,被阴影所覆盖而诞生出来黑暗已经渐渐将他吞噬。
…………
贫民窟街道某处的面包店,响起了喧闹的怒骂声和路人的惊慌声,几个枯瘦的小孩子宛如鱼儿一般灵活的穿梭在人群之中,拿着扫帚的店长追了半条街便不见了他们的身影,只好怒气冲冲的回到了面包店,可是回到店里一看,面包比刚才又少了几条!
“佩格!你们这些臭水沟里的死老鼠!总有一天我会抓住你们把你们活活打死!”
店长的怒吼声传进不远处阴暗的小巷子里,巷子中正啃着面包的几个孩子不禁嗤笑,在那家店偷了不下数十次的他们,怎么可能会被那个肥胖的家伙抓住。
这几个孩子穿着破破烂烂的衣服,身上也布满着泥灰,眼目中满是精明和狡诈,他们都是贫民窟里的孤儿,一直都以偷窃为生,只不过一年前被理查收拢在了他的手下,形成了一个偷窃的小团伙。
“喂,马斯,你今天摸到多少啊?”脸上抹着泥灰的卡勒尔啃着面包看向一旁的马斯。
“呜呜……三个钱袋,不过都穷的要死,总共加起来也就三十几枚铜币。”正狼吞虎咽的马斯不满的说道。
“嘛,我也差不多。”
“佩格老大今天应该很不错吧?好像摸到了一个富佬?”
巷子里的所有孩子都看向正慢慢吃着面包的灰发少年——佩格。
佩格是他们这个团伙的小头目,颇受理查德重视,无论是偷窃还是逃跑都是一流,比他们强上很多。
“五个钱袋,其中一个有两枚银币。”佩格从腰间的钱袋里掏出两枚银币,淡淡地说道。
“哇!两枚银币啊!老大你真的太厉害了!”卡勒尔震惊又崇拜地叫喊道。
“是啊,老大你也太牛了!小香你说是不是?”马斯高兴地问向这个团伙里面唯一的女生小香。
正在小口小口吃着东西的小香腼腆地一笑,点了点头。
巷子里所有的孩子都欢呼呐喊,满脸的崇拜之情。
「厉害吗……」
佩格的嘴角勾勒起淡淡地自嘲。
「跟那家伙相比,就像是臭水沟里一块较大的污泥……」
短暂的欢腾过后,所有的孩子都把今天偷到的钱交给佩格,之后这些钱会由佩格交给理查,然后理查会从中分给他们一些,尽管分给他们的很少,但也由不得他们。
这是在黑暗中生存的法则,他们想要在理查的地盘生存下去,就必须把自己偷盗的钱交给他当保护费,虽然他们在街上能把那些店长和路人耍的团团转,但只要理查想,就可以随时抓住他们,然后将他们捏死在手掌心。
巷子的另一侧,绘丽背着一个箩筐出现在街头,正好被巷子里的一些孩子看见。
“嘿!那不是绘丽吗,老大,我们过去打个‘招呼’吧?”卡勒尔看着背着箩筐的绘丽,嘿嘿一笑,他知道那箩筐里面一定装了很多新鲜的水果。
佩格扭头看向走在街上的绘丽,他知道这个女孩,她母亲经营着一个贩卖蔬菜水果的小摊铺以维持两人的生计,她平常都会背着一个箩筐帮她母亲送一些蔬菜水果,另外她似乎和那个家伙关系不错……
因为绘丽看着挺好好欺负,所以佩格他们找过几次她的麻烦,抢一些水果吃,不过有时候会碰到那个麻烦的家伙……
正在佩格犹豫的时候,卡勒尔和马斯已经走出了巷子拦在了绘丽面前。
“又是你们!”绘丽紧紧地攥住肩上的麻绳,神情紧张地看着拦住去路的卡勒尔和马斯,这群坏孩子曾经抢过好几次她的水果。
“呵呵,是绘丽啊,这次又去送什么好吃的,能给我们尝尝吗?” 卡勒尔走到绘丽身侧想要将手伸进被白布盖住的箩筐。
“别、别拿我的东西,这是我要送给妈妈的!”绘丽既愤怒又害怕地往后躲了躲。
“绘丽,我们都认识这么久了,这样不好吧?”马斯上前用力的抓住了绘丽的手腕,脸上露出恐吓的表情。
“是啊,绘丽,大家都是朋友,有好东西当然要一起分享嘛。”卡勒尔也用手抓住了绘丽的肩膀,然后悄悄使劲。
“你们……才不是……我的朋友……”绘丽低头痛苦地说道,手腕和肩膀上传来的疼痛,让她眼眶里泛起委屈的泪水。
她根本无法反抗这两个年龄比她大上一些的男孩的力量,委屈的眼泪在眼眶打转时,她不禁在心底默喊着两个人的名字……
妈妈……罗格哥哥……
“哼哼,这样才对吗。”卡勒尔见绘丽识趣地不再反抗,便得意地再次将手伸向被布盖住的箩筐。
然而就在卡勒尔的手就要伸进箩筐时,一只白皙的手突然出现在视线中抓住了他的手。
“放开她。”一道清冽的声音响起,让卡勒尔和马斯都停下了动作,看向突然出现的少年。
“罗格哥哥……”绘丽扭头看向身后出现的罗格,呆呆地呢喃。
罗格对她投以安心的微笑,然后眼神凌厉地看着卡勒尔和马斯,正前往教堂还书的他刚好路过这里,没想就碰见绘丽被人欺负的一幕。
“罗格?又是你!?”卡勒尔恨恨地盯着抓住他手的罗格,绘丽的事情罗格已经出手妨碍过他们好几次,没想到这次又碰见他了。
卡勒尔使用全身的力气地想要挣脱罗格手掌的禁锢,却发现罗格根本纹丝不动,他全身的力气像是拍打到巨石上面一样,根本无法挣脱。
这个该死的、黑色不详的怪物!
“呵,怪物,上次被石头砸的不够疼是吧?”卡勒尔咬牙切齿地看着罗格,威胁道。
罗格这小子好像因为砍树的原因,力气要比他们大上很多,他们这一伙人有次因为这种事情跟罗格打过架,可是他们六七个人打他一个居然差点没打过,打完后每个人几乎都鼻青脸肿,身上疼了快一个星期才缓过来,从那次开始他们就不再跟罗格硬打,而是改用石头或者东西远远地去砸他。
“我说,放开她。”罗格直直地盯着两人,抓着卡勒尔的手微微用力。
“嘶……疼疼疼,我们这就放开这就放开。”卡勒尔面露痛苦之色,放开了抓着绘丽肩膀的手,并向马斯使了个眼色,让马斯也松开了绘丽。
“绘丽,到我后面来。”罗格对绘丽说了一句,绘丽听话的躲在了罗格的身后。
此时巷子里的孩子们都注意到了街上的动静,除了佩格和小香外,都走出巷子来到卡勒尔和马斯的身后,神色不善地盯着罗格。
留在小巷中的小香看到罗格的出现后,脸上露出了不安的神情,佩格则低下了头,让阴影遮盖住了脸庞,声音沉闷地呢喃了一句,“这家伙,果然还是来了……”
罗格松开了抓着卡勒尔的手,带着绘丽向后退了几步。
“给我用石头砸!砸死这个不详的怪物!”卡勒尔和马斯跑回同伴的身边,拿起脚下的石头就丢向罗格。
卡勒尔的同伴们纷纷拿起石头像罗格和绘丽砸去,罗格见状赶忙用身体将绘丽护住,一块块石头宛如雨落般砸在罗格的身上,让他发出痛苦的闷哼声。
“罗格哥哥!”绘丽慌乱地想要挣脱罗格的臂弯,她不想让罗格一个人承担痛苦,她也想站在罗格的身前保护他。
“别动,绘丽要是因为我而被砸伤了,我可没脸向诺伦阿姨交代,你要是受了伤她会很心疼的。”罗格用臂弯将她护住怀里,忍着身上的疼痛,低头说道。
“可是……也有人会心疼你的……”绘丽的眼眶流出泪水,无力将头依在罗格的胸膛,痛苦地说道。
“没事的,让他们砸一会,砸累了他们就会走了。”罗格咬着牙,脸上勉强的露出微笑,安慰道。
绘丽沉默着没有再说话,她将耳朵贴在罗格的胸膛,听着石头砸在罗格身上传来的闷声响,内心深处在嘶鸣低吟。
「又一次被他保护了,这究竟是第几次了呢……
而我有站出来守护过他吗……好像一次都没有……真是可笑啊……
神明啊,恳求您,下一次请让我站在他的身前,来守护他。」
一块石头重重地砸在罗格的头上,然后跌落在地,一缕鲜血从罗格额头流下,罗格在心中叹气。
「又要去找洛伊丝姐姐治疗了……明明昨天她才帮我治愈过身体……
这次就不去了吧,不能总让她担心,这点小伤等会回家稍微包扎一下吧。」
阴暗的小巷里,小香注意到外面的情况越发恶劣,神色焦急地来到佩格身旁伸手晃着他的肩膀。
"佩格哥哥快去阻止他们!要不然罗格会出事的!"
佩格抓住了小香的手,深吸一口气,然后缓缓抬起头来,露出一张冷漠地脸庞。
“佩格哥哥……”小香担忧地看着他。
佩格伸手摸了摸小香的头发,难看地笑了笑,起身走出小巷。
“都给我停手!”
冷厉的声音响彻了这片空地,卡勒尔和马斯他们都停下了手,看向一旁的佩格。
“老大?”
罗格听到这熟悉的声音,身体顿了顿。
“理查大人马上就要来了,大家快散了吧。”佩格淡淡地说道。
“理查大人?!”
“理查大人今天要来这里?”
卡勒尔和马斯一群人的脸上露出了恐惧的神色。
佩格淡漠地点了点头。
“额……那老大这里就交给你了,我们就先散了。”
“老大,晚上据点见,我们就先走了。”
科勒尔和马斯一群人的脸上皆露出胆怯的神情,向佩格讪笑了几声,便全都像逃难般窜进街边的小巷消失不见。
如雨落般的石头终于停下,罗格缓了口气,跌坐在地上。
“罗格哥哥,你怎么样了?伤到哪了?我一会带去看看医生。”
绘丽担心地拿出手巾擦拭着他额头的血迹,关切地问道。
“没伤到什么,只是被砸有些疼,我回去随便包扎一下就行了。”罗格对绘丽给以安心的微笑,随后看向正要转身离开的佩格。
“佩格,谢谢。”
佩格的脚步顿了顿,他没有回应,继续抬起离开的脚步。
“小香……应该也在吧?”
这次佩格停下了脚步。
“你们……过得还好吗。”
“这个不用你担心,我们一直过得都很好。”佩格转过身来,脸上挂着夸张的笑,“每天都吃得很饱,衣服也不缺穿,住的地方也很大,还有很多要好的朋友,每天都过得很棒,现在的生活真的比以前要幸福太多了。”
佩格张开双手,宛如一次孔雀般在炫耀他美丽的翅膀,只是他的声音有些不自然地颤抖。
“所以啊,罗格,你每天花那么大力气去砍树,还过得那么凄惨,真是可笑啊……”
“嗯,看到你们过得这么好,那我就放心了。”罗格向佩格露出了微笑,为朋友幸福而由衷祝福的笑容。
佩格脸上笑容僵住,他的瞳孔微微颤动,高举的手臂缓缓垂落,然后紧紧地攥住。
“为什么?罗格!你为什么总是这副样子?难道你还在把我和小香当做朋友吗?”佩格冲过去双手愤怒地提起罗格的衣领,脸上露出狰狞的神情,眼眶泛起酸楚的泪水,“我和小香啊!为了自己的生活,可是把你给抛弃了啊!!!”
佩格嘶吼的声音,回响在这片街道的上空久久不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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